小麦成熟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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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小满已经过去，马上就是芒种，豫东平原收获的季节即将到来。那些“90后”、“00后”们不会对收麦有太多回忆，甚至没有回忆，而对于我这个“80后”，那段记忆，永远都抹不去。   

　　小麦还没有成熟的时候，大人们就要“造场”，把场造好，才能把麦子拉进场里脱粒。记得有一次我站在爷爷身边，爷爷牵着家里的那头老黄牛拉着石磙造场，一会儿竟然把我转晕了。

　　当然，很多情况下我都是和小伙伴一起拿个破化肥袋子拾麦，到处跑。再大一些，自己拿个镰刀，就开始割麦啦！我相信，几乎所有有割麦经历的人都割破过手指或脚趾，当然，我们几乎不哭，抓起一把土摁在伤口上，过几天伤口自然愈合。记得第一次割麦时，拿起镰刀，把了一垄麦，“刷刷刷”就从这头到了那头，回头还自豪地说：“爸，妈，你们偷懒了吧，怎么这么慢？”引来他们的一阵笑声。后来才知道，他们一次把了七八垄，能有我跑得快吗！

　　割完麦子，拉到场里，农人们在余晖下就开始打场，压麦。被碾压过的小麦不再有麦芒，散发着丰收的光泽和淡淡的香味。起场、扬场、垛麦秸垛，干这些活儿的感觉要比割麦好很多，因为不用蹲在火辣辣的大太阳下。

　　麦秸垛好时，一定要压瓷实些，以便留着以后烧锅、喂牲口。有次我踩麦垛只顾着嬉闹，一下子头朝下掉下来了，头都摔蒙了。干完活儿，大人们歇息的时候吃着变蛋就着啤酒，小孩子们听到“冰糕冰糕，5分钱一块，桔子白糖哩，开封冷凉哩”的叫卖声，向大人要钱去买几根吃，也算那时候最好的福利了。

　　收完麦子，还要在毒辣的太阳下晒干，才能入仓。晒麦时要时不时地翻翻，以便所有的小麦都能干透。赤着脚，在滚烫的小麦中间趟过，脚心痒痒的，感觉真不错。

　　收完小麦，如果下雨了就可以种上秋天的庄稼，如果没有雨，人们就可以暂时休息一下，小孩子可以在场里学骑自行车，咯噔咯噔声中，童年就过去了……

　　慢慢地，人都站在地头看收割机收麦；慢慢地，人出去打工，麦忙时节也不回来了；慢慢地，熟悉的场景就从眼前消失了……（刘涛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