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到了收获的季节,麦地一片金黄,沉甸甸的麦穗微微地勾着头,默默地等待自己的主人,让其颗粒归仓。漫步在田间小路上,想起小时候过麦季的情景,脑海中溢满留恋。
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农村,过了小满节气,每户都会把离家近的地头作为打麦场。打麦场的麦要提前薅掉,薅掉的麦棵打成捆,码在地边。那时,母亲总是把麦穗剪掉一些,放在锅里蒸一下后,在簸箕里搓掉麦壳,麦粒还有点泛青。母亲把麦粒用磨磨成碾转,留一部分晒干,冬天打稀饭喝。每当想起母亲做的碾转味道,总是满口生津。麦子薅掉后,套上牛用铁齿耙把土地平整好,然后洒上水,再让牛拉着石磙,石磙后挂上几束柳枝,柳枝上沾点泥巴,把土地轧平、轧实、轧光滑,打麦场就成了。碾打麦场,每一关都是技术活,土地平整不好,碾出的场会凹凸不平,打麦时会受影响;水洒少了,容易起尘土,不瓷实,水洒多了,碾压后,容易开裂。
小麦收割后,用架子车拉到场里,均匀地撒开,隔一会儿用木叉把麦子翻一遍,目的是让麦秸秆充分晒干。吃过午饭后,套上牛,拉着石磙,石磙后系着一块圆的或三角形的耢石,赶牛的农夫一手牵着缰绳,一手拿着鞭子,嘴里不停地吆喝着。只有老牛才干得了这些细活,慢慢地一圈一圈地绕着,让麦籽脱穗而出。
打第一场麦有好多讲究,小孩子不能在场里,怕说出不吉利的话。扬场之前,要点燃一盘鞭炮,祈求能多收获一些。麦粒堆在一起,往袋子里灌时应面对家的方向,寓意能多装几袋。吃过晚饭,大人扛着草席,孩子跟在大人屁股后面去看场,也就是睡在场里,怕辛苦一年的收成被偷了。打一场麦,就把秸秆堆放在场边,直到所有的麦子都打完,才把麦秸垛在一起,上面盖上麦糠,防止雨水淋坏,不能喂牲口。麦秸垛的样式有蘑菇样的,有长方形的。那时基本户户都喂牛,这麦秸垛就是牛的一年口粮,农民都爱惜得很。
那时的麦季,有时忙碌半月时间,碰上阴雨天还得更长。现在都是机械化作业了,轰隆隆的联合收割机,几十亩地,半天时间就收完了。秸秆被打捆机打成捆,卖给发电厂发电,麦季有时半天或一天就过去了。
虽然,麦季的过法发生了很大变化,但我还是挺怀念那个年代的。(董绪武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