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梧桐叶不知何时已经发黄,并随风飘落。我不曾注意过这棵梧桐的变化,只是在记忆深处的某个黄昏或早晨,我似乎看到过梧桐嫩嫩的而又可爱的叶片,但又恍若隔世。
冬天来了也就意味着春夏已去,那些红花绿柳也随着季节的远去而远去。它们的生存与灭亡取决于季节的变化,无论其多么娇艳可爱,生命力多么旺盛,都不能在季节的轮回中永存。这就是生命的规律吗?我不由怅然。
我无意于伤春更无意于悲秋,因为我不曾注意过它们的变化,不曾注意过它们曾经的生机盎然。然而,这对于一个生活在其中的有生命的我来说,不能不说是种悲哀。
生命的成长总是息息相通的,无论有意或无意,冥冥之中都会有一种感知。有人说这种感应叫心灵感应,但这种感应对我早已消失,我心灵的天线早已接收不到这种生命的信号,我知道原因在我,而非信号的不强烈。应该说,我为自己深感悲哀。我总在想,我应该做点什么。从第一眼看到梧桐的那片绿时,我就曾这样告诉自己。
日子一天天远去,两手空空的我如今依然两手空空,我试图抓住些什么,但什么也不曾抓住,如水的岁月悄然流去,但我可曾听到潺潺的水声?可曾嗅到花的馨香?可曾触到草的温柔?我把自己囚在梦的狭小空间,以为这样可以无忧。但现实的脚步把我碰落于流水之中,随波逐流的过程,是一种心灵备受煎熬的过程,这种过程让人茫然不知所措,不知何处是归程。
当我伤痕累累的身心被岁月的流水冲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时,我睁开双眼,但一切都已过去。花已不在,绿已不存,世事如随风而散的云朵。
我想,我应该做些什么了。
冬日的风总是那样冰凉,但也让人清醒,不再幻想春日融融,不再企盼夏季浓浓。流逝的岁月告诉我,生命是一种轮回,但我却永远不能再回到从前。一个人的一生只有一次轮回,不会像窗前的梧桐,今秋叶落,明春再生,落落生生之中生命得以茂盛。
但我是要做些什么的,我不能总被岁月抛掷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。我是有生命的,我的生命应该与那些花草树木的生命息息相通。(卞彬)